第13章 秋会（1 / 1）

晚间的风总是格外清凉，更何况是在秋日，每每有风刮过，总会带下几片泛黄的树叶，在晚间空旷的庭院，更显凄清。

徐知意和青竹相对着坐在窗边，各自绣着小花样。

纸糊的窗户是不牢靠的，窗缝总是将风漏进来，吹的烛影摇晃。

“姐儿，后天就要去秋会了，你害怕吗？”

“怎么不害怕啊，就是因为害怕才把你叫来陪着我。”徐知意停下手中的针线，仍在桌子上，低眸笑着：“手上都是汗，绣东西也是弄脏这些线。”

“老爷夫人不都说徐家才进过宫，那些贵人不会来招惹吗？姐儿又何必那么担心呢。”青竹见状也停下动作，抬眼看着她。

“万一，他们根本不把这个放眼里呢？”徐知意轻轻说道，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，“万一父亲母亲只是用这个说辞来哄我安心呢？”

“怎么会呢，姐儿这是多虑了，那些贵人里能有几个见过皇上啊，况且老爷给宫里送那么多银子，在明面上肯定是要顾及些的。”

“你也说了，是往宫里送银子，这是明面上的事，若是那些人冷嘲热讽的也不能将他们的嘴堵住啊，商户参加这么尊贵的宴会，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事，也不怪别人说。”

徐知意托住下巴眼眸望向窗外，窗上糊的纸模糊了月的轮廓，月光也更加柔和，反倒衬的烛火更加明亮。

“若是真有什么事，我定会和姐儿一起承受的。”青竹担忧地看向她，别人素来都是夸自己是个贴心可人，此刻却只嫌弃自己嘴笨，想不到更多话来安慰人。

“啊，我忘了告诉你了。”徐知意突然想起什么，将目光转向青竹，“其实前几日母亲和我说了，你不应和我同去的。”

青竹听完愣住了，面上尽是震惊：“那……那是要姐儿自己去？这怎么行呢，之前夫人不是说——”

“是啊，母亲说她那日记忆里的还是官家小姐的样子，后来又想了想，徐家一介商户，女儿能参加秋会已经是无上荣光，怎么还能带婢女去呢。”徐知意将她的话打断，面上有些愧疚，“我这两天想着安排去寺庙和打听些贵人间的事，就忘记和你说了。”

“婢子去不去都是不要紧的，我只是担心姐儿，姐儿一个人去那定是心里不安的。”

“父亲离家这些天，我和那些别的商贩也能周旋得不错，就算心里紧张也还是做好了，这次——应该也可以吧。”徐知意的声音越说越小，说着又垂下了眼，让眼睫的阴影落在面上，这话既是宽慰青竹，也是宽慰自己。

“夜也深了，青竹你先回去睡吧。”

青竹走出去后将门轻轻合上，转身遇到了站在门口候着的春夏，青竹见她面上戴着面纱不禁笑了，压低声音道：“你这是什么打扮？”

“我还不是怕过了病气给你们，不然我至于戴这个吗。对了，我听着姐儿似乎心情不好？”春夏踮起脚想借着月光看清屋里。

青竹笑着挥了下手帕，走下门口的小台阶：“你耳朵还挺灵，这你都听到了，姐儿是有些担心秋会，要不明天你来哄哄姐儿？姐儿见到你是最开心的了。”

“哎呦好姐姐，若是我明天真去了，秋会时姐儿病了，那我不是徐家的大罪人吗！”春夏连连摆手，忽然眸光一闪，“那你明天替我给姐儿点东西？”

“什么东西啊？”

“我还没想好，不过姐儿最喜欢的就是那些新奇的小玩意了，我回屋翻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。”